初冬的清晨,窗外的雪片像调皮的孩子,在玻璃上敲出细碎的音符。我揉了揉眼睛,发现整个世界都被银装素裹了。妈妈端来热腾腾的姜茶,爸爸已经扛着铁锹在院子里铲雪了。我们全家围坐在暖气片旁,看着窗外逐渐白茫茫的天地,心跳不约而同地加快了。
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,我跟着爸爸来到后院。积雪没过脚踝,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。爸爸从工具箱里掏出两个红色毛线帽、两副黑色手套和一袋彩色纽扣,神秘地眨眨眼:"今天我们要造雪世界的精灵。"我兴奋地抓起一捧雪,在掌心搓成圆球,突然发现雪粒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彩虹。
堆雪人的过程像一场创意工坊。爸爸负责捏出雪人的身体,我负责装饰头部。我们用胡萝卜做鼻子,纽扣拼成笑脸,最费劲的是给雪人戴帽子。红色毛线帽被雪水浸湿后缩水严重,最后不得不改用爸爸的旧围巾。当雪人歪着脑袋朝我们眨眼时,妹妹突然指着天空惊呼:"快看!雪人眨眼睛了!"
正午的操场成了欢乐的海洋。几个邻居家的孩子举着雪铲跑来,我们迅速组成"雪地联盟"。打雪仗的战术在实战中进化:起初我们像雨点般胡乱发射雪球,后来发明了"雪团滚筒法"——把雪球堆成圆锥体,从肩膀滚落增加抛物线。最精彩的是和住在顶楼的小胖的对决,他穿着橘色羽绒服,像只灵活的雪地松鼠,我们追了他三条街才用雪球攻破他的防线。
午后阳光明媚时,爸爸变魔术般推出两辆自制雪橇。我坐在用旧木板和麻绳捆扎的雪橇上,第一次体验在雪原上俯冲的快感。雪橇在松软的雪地上划出白痕,妹妹坐在爸爸肩头,像只快乐的小企鹅。突然,雪橇卡进一个雪堆,我们手忙脚乱地挖掘,却意外发现雪堆里藏着半截枯树枝。爸爸灵机一动,把树枝弯成拱形,成了天然的雪橇轨道。
暮色四合时,我们围坐在壁炉旁分享烤红薯。火光映着每个人的红扑扑的脸蛋,玻璃窗上的冰花与窗外的雪景交相辉映。妹妹突然从兜里掏出个雪球,轻轻放在爸爸手心:"这是送给你的。"我望着这个晶莹剔透的雪球,突然明白冬天最珍贵的礼物,不是雪地里留下的脚印,而是和亲人朋友共同创造的温暖记忆。
夜深人静时,我给窗台上的雪人戴上新做的围巾——那是用妹妹头发编的。月光给雪人镀上银边,他好像在对我微笑。此刻的雪地不仅覆盖了枯枝败叶,更覆盖了整个冬天最明亮的时光。